储水月与突厥密信一事,宛如一颗从天而降的重磅巨石,冷不丁地砸入那看似风平浪静、波澜不惊的湖面,刹那间,在太师府和东宫激起了千层惊涛骇浪。牛蕊虽说巧妙地在东宫成功埋下了对储水月猜疑的种子,但她心里透亮得跟明镜似的,深知顾太师那帮老奸巨猾之徒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,一场更为猛烈、更为残酷的交锋已然如暴风雨般在黑暗中悄然蓄势待发,那压抑的氛围仿佛能拧出水来。
顾元晦为了竭力稳住当前这岌岌可危、摇摇欲坠的局面,可谓是绞尽脑汁,思来想去,最终决定举办一场盛大奢华的宴会,广发精心雕琢的请柬,邀请朝中一众举足轻重的权贵。他心中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,一方面妄图借此机会让储水月在众人面前粉饰太平,巧舌如簧地洗脱嫌疑,重塑她在众人心中的形象;另一方面,也妄想通过这场宴会,如猎鹰般敏锐犀利地观察牛蕊的一举一动,哪怕是最细微的表情变化和肢体动作,都不放过,从而试图找出幕后主使更多隐藏极深的蛛丝马迹,揭开这个让他如芒在背的谜团。
宴会当日,太师府仿佛瞬间披上了一层华丽无比的盛装,处处张灯结彩,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象。大红的灯笼高高挂起,在微风中轻轻摇曳,那红彤彤的光影仿佛在低声诉说着这场宴会的不寻常与暗藏的玄机。宾客们身着精心裁剪、绣工精美的华服,如同潮水般络绎不绝地踏入太师府那高大威严的大门。一时间,府内热闹非凡,欢声笑语如同欢快的音符,此起彼伏,在空气中回荡。牛蕊作为顾临安明媒正娶的妻子,即便心中百般不愿,仿佛吞下了一只苍蝇般难受,却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出席这场宴会。她精心挑选了一袭素色锦袍,简约而不失典雅,恰到好处地衬托出她的清冷气质。她神色看似平静如水,仿佛一汪深不见底的幽潭,可内心却如紧绷到极致的琴弦,暗自警惕着周围的一切,深知此次宴会绝非表面这般平静祥和,而是如平静海面下暗藏着汹涌的暗流,危机四伏,稍有不慎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。
宴会上,众人纷纷举杯,美酒在夜光杯中闪烁着诱人的光泽,宛如流动的琥珀,散发着醉人的香气。表面上,一片祥和融洽,仿佛世间所有的纷争与阴谋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,众人皆沉浸在这欢乐的氛围中。储水月强扯出一丝笑容,那笑容如同贴在脸上的面具,僵硬而虚假,周旋于宾客之间。她巧笑倩兮,美目盼兮,极力展现出一副无辜且楚楚可怜的模样,仿佛一只受惊的小鹿,试图让众人相信她与突厥密信之事毫无瓜葛,自己完全是被冤枉的。牛蕊则如同一头警惕的猎豹,身姿优雅却眼神犀利,默默观察着周围的一切。她的目光敏锐得如同猎鹰,迅速扫过每一个人的脸庞,留意着他们细微的表情变化,哪怕是一丝不易察觉的皱眉、一个转瞬即逝的眼神,以及不经意间的一举一动,试图从这些蛛丝马迹中捕捉到隐藏在背后的关键信息,揭开这场阴谋的冰山一角。
就在宴会进行到一半,气氛正热烈得如同燃烧的火焰之时,一名婢女迈着轻盈的莲步,宛如翩翩起舞的蝴蝶,端着茶盘,袅袅婷婷地走向牛蕊。她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,那笑容看似真诚,却让牛蕊莫名感到一丝寒意。婢女轻声说道:“郡主,这是刚泡好的新茶,茶香四溢,滋味醇厚,乃是府上珍藏的好茶,请您品尝。”
牛蕊看着那杯正冒着袅袅热气的茶,热气升腾间,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拉扯着她的心。心中陡然涌起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,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,正紧紧揪着她的心脏,让她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。她微微皱眉,目光如闪电般迅速扫向四周,就在这一瞬间,她敏锐地捕捉到储水月正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她,那眼神仿佛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,藏着无尽的深意和阴谋,让牛蕊心中警铃大作。
“多谢,只是我近来肠胃着实不适,吃不得一点油腻,连茶也不宜饮用。”牛蕊婉拒道,声音虽努力保持平稳,可那暗藏的警惕却如同尖锐的刺,旁人稍加留意便能察觉。
然而,那婢女却依旧笑容不减,仿佛早已将牛蕊的反应预料在内,执着地说道:“郡主,这茶可是顾公子特意吩咐为您准备的,说是对您身体有益,有调理肠胃、舒缓身心之功效,您就喝一口吧,也不枉顾公子一番心意。”
牛蕊心中的警惕如同被点燃的烽火,瞬间熊熊燃烧起来,炽热得仿佛要将周围的空气都点燃。她越发觉得这杯茶必定暗藏玄机,绝非表面这般简单。然而,就在她内心天人交战,纠结万分,不知如何抉择之时,顾临安迈着沉稳的步伐,带着一脸看似平常的表情走了过来。他看到这一幕,微微挑眉,那细微的动作仿佛在牛蕊心中投下了一颗石子,泛起层层涟漪。顾临安说道:“既然是为你准备的,就喝一口吧,莫要辜负了这番心意。”
牛蕊抬眼看向顾临安,试图从他那深邃如渊的眼神中探寻到一丝线索。顾临安微微点头,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莫名的安抚,仿佛在告诉牛蕊不必担忧。牛蕊心中猛地一动,暗自思忖,难道顾临安已经察觉到了什么?这其中莫非有他的安排?可这安排究竟是福是祸,她却无从知晓,心中的疑惑如同乱麻般缠绕着她。
在这电光火石之间,牛蕊来不及多想,理智与情感在心中激烈碰撞。她缓缓伸出手,那只手微微颤抖,仿佛承载着千斤重担,接过了那杯看似普通却暗藏危机的茶杯。她的手微微颤抖,刚将茶杯送到嘴边,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,突然听到顾临安一声大喝:“小心,有毒!”那声音如同洪钟般响亮,在这热闹的宴会上显得格外突兀,仿佛一道晴天霹雳,瞬间震碎了周围的祥和。
说时迟那时快,顾临安一个箭步如离弦之箭般冲上前去,猛地夺过牛蕊手中的茶杯,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。牛蕊顿时大惊失色,双眼瞪得如同铜铃般大,难以置信地看着顾临安,整个人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,僵在原地,不知所措。她的大脑一片空白,心中只有一个念头:“临安,你为何要这么做?”
“顾公子!”周围的宾客们纷纷倒吸一口凉气,那声音仿佛一阵寒风,瞬间吹过整个宴会厅。紧接着,惊恐的惊呼声此起彼伏,原本热闹非凡的宴会瞬间陷入一片混乱。宾客们有的面露惊恐之色,纷纷后退;有的交头接耳,窃窃私语,猜测着这突如其来变故的缘由;还有的试图上前帮忙,却又不知所措。
顾临安缓缓放下茶杯,那只手无力地垂落,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。他的脸色在刹那间变得如同白纸一般苍白,毫无血色,仿佛被抽干了生命的活力。额头上也迅速冒出细密的汗珠,豆大的汗珠顺着他那棱角分明的脸颊滑落,滴在华丽的衣衫上,晕染出一片深色。他紧紧捂住胸口,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,仿佛正在承受着万箭穿心般的巨大痛苦。牛蕊心中焦急如焚,眼眶瞬间湿润,泪水在眼眶中打转,仿佛随时都会决堤。她急忙伸手扶住顾临安,声音带着哭腔,焦急地问道:“临安,你怎么样?为什么要这么做?”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担忧与心疼,此刻的顾临安,不再是那个利用她的人,而是她心中牵挂的对象。
顾临安微微抬起头,那原本明亮的眼睛此刻充满了痛苦与虚弱。他勉强挤出一丝虚弱的笑容,那笑容如同风中残烛,随时可能熄灭。他断断续续地说道:“我……我不能让你出事。”每说一个字,仿佛都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。
此时,顾元晦听到动静,心急如焚地匆匆赶来。他看到顾临安中毒的模样,脸色瞬间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黑夜,仿佛能滴出水来。他怒目圆睁,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,大声喝道:“来人,快去请大夫!动作快点!若是迟了,拿你们是问!”那声音如同咆哮的狮子,在大厅中回荡,让人胆战心惊。
储水月在一旁吓得脸色惨白如纸,双腿发软,几乎站立不稳,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脊梁骨。她瞪大了双眼,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,怎么也没想到顾临安会替牛蕊喝下那杯毒茶。她心中慌乱如麻,大脑一片空白,完全不知所措,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,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助,仿佛一只待宰的羔羊。她的嘴唇微微颤抖,想要说些什么,却又无法发出声音,心中暗自懊悔,这一切怎么会发展成这样。
不一会儿,大夫背着药箱,一路小跑着赶来。他神色凝重,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,显然是一路匆忙赶来。他迅速为顾临安诊治,仔细地把完脉后,眉头紧紧皱成一个“川”字,脸色愈发凝重,仿佛笼罩着一层乌云。他缓缓说道:“顾公子所中之毒极为罕见,是一种极为阴寒的寒毒,此毒如同附骨之疽,一旦侵入体内,便会如影随形,若不及时救治,恐怕会侵入心肺,危及性命。而且这毒极为刁钻,会随着时间的推移,逐渐侵蚀人的经脉,让人痛苦不堪。”
牛蕊心急如焚,泪水在眼眶中打转,看着顾临安那痛苦的模样,心中五味杂陈。虽说顾临安之前一直将她当作一枚可以随意摆弄的棋子,利用她达成自己的目的,但此刻他为了救自己,毫不犹豫地喝下毒茶,这份举动让牛蕊心中对他的恨意不禁悄然减少了几分。她心中既有对顾临安的担忧与心疼,又有对这突如其来变故的震惊与疑惑,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,让她感到无比煎熬。
就在这时,牛蕊突然发现顾临安中毒后的症状,竟与她记忆中父亲当年旧疾发作时极为相似。她心中猛地一惊,犹如一道闪电划过脑海:难道这寒毒与父亲的旧疾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?当年父亲的旧疾,难道也是被人蓄意下毒所致?这个念头如同种子般在她心中迅速生根发芽,让她越发觉得此事绝非巧合,背后必定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,而这个阴谋或许与顾太师和突厥的勾结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。
牛蕊顾不上心中翻涌的复杂情绪,急切地问大夫:“大夫,可有办法解毒?无论付出什么代价,一定要救救他!临安他不能有事!”她的声音中充满了哀求与坚定,紧紧抓住大夫的衣袖,仿佛那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。
大夫无奈地摇头,脸上满是凝重之色,仿佛背负着千斤重担。他说道:“此毒太过诡异,我行医多年,也从未见过如此奇特的寒毒。这毒似乎融合了多种罕见毒物的特性,极为复杂难解。我需回去查阅大量医书,或许还能从一些古籍中找到解法,但这也只是一线希望。”说完,大夫匆匆收拾药箱,转身离开,脚步匆匆,仿佛在与时间赛跑。
牛蕊守在顾临安床边,眼睛一刻也不敢离开展锋,心中充满了担忧和疑惑。她看着顾临安紧闭的双眼,那微微颤抖的睫毛仿佛在诉说着他此刻的痛苦。牛蕊的思绪不禁飘回到父亲当年旧疾发作时的场景,父亲那痛苦扭曲的面容,以及在病榻上的挣扎,都历历在目。她心中愈发觉得此事绝非巧合,背后必定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。这个阴谋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,将她、顾临安以及整个家族都笼罩其中,而她必须要找到解开这张网的钥匙,拯救顾临安,也为父亲揭开当年的真相。
“展锋,你说这寒毒与我父亲的旧疾会不会有什么联系?当年父亲的旧疾,会不会也是被人下毒所致?”牛蕊低声问展锋,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,仿佛害怕听到那个残酷的答案。她的眼神中充满了迷茫与无助,此刻的她,就像在黑暗中摸索前行的旅人,急需一盏明灯照亮前方的道路。
展锋回到顾临安身边继续做暗卫后,为了不被识破又开始装哑巴,带着玄铁面具,。
展锋眉头紧皱,沉思片刻后,用左手拿起纸笔,写道:“很有可能。顾太师与突厥暗中勾结,狼狈为奸,他们或许早在当年就对镇北侯下了毒手。只是这背后的真相如同隐藏在重重迷雾中的谜团,还需要更多线索才能抽丝剥茧,查明真相。我们不能慌乱,要冷静思考,从长计议。”他的字迹刚劲有力,仿佛在向牛蕊传递着一种坚定的信念。
牛蕊缓缓点头,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的光芒,心中暗暗发誓,一定要弄清楚这其中的缘由,找到解毒的方法,救顾临安一命,同时也要揭开当年父亲旧疾背后隐藏多年的秘密,让真相大白于天下。而此时的顾临安,在昏迷中眉头紧锁,脸上写满了痛苦,仿佛正在与体内的寒毒进行着一场激烈的斗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