河水越变越红,姜怡下意识朝上游看去,突然有什么东西顺着河水飘了下来。
姜怡定睛一看,竟是一具男尸,那些血水应该是从他身上流下来的。
眼看尸体快被流水冲走,姜怡眼疾手快拽了一把,把那人捞了出来。
他双目紧闭,银色发丝狼狈黏着脸上,尖耳处覆盖细密的绒毛,象征着他的身份。
视线向下,只见对方上半身赤裸着,皮肤白到几乎病态,腹肌块块分明,美好的人鱼线一直延伸至裤腰,引人无限遐想。
姜怡心头一热,从未见过如此美好的男体,可惜对方已经成为一具尸体。
她没有帮人埋尸的闲心,眼看日头就要彻底沉下去,她只想趁早回去。
为防玄逸等人起疑,她把兔肉和野菜全收进空间,只留下今天猎到的部分野兽肉和搜刮的战利品。
肩头沉颠颠的,一日之间从没有存粮到吃喝不愁,姜怡一时之间还真有些不习惯。
她正要离开,一只手突然抓住她的脚腕,那冰凉湿冷的触感让姜怡头皮发麻,下意识猛地一脚踩了下去。
“救……救我。”
他的话还没说完,伤口又是一阵剧痛,眼前一黑便昏死过去。
她僵硬的扭过头看见陷入昏迷的男子,陷入沉默。
原来他还没死,那她刚才那一脚,该不会把他弄死了吧?
姜怡心虚的蹲下去,伸出一根手指,放到对方鼻子下面,确定他还有呼吸才松了一口。
犹豫片刻,姜怡决定把对方先带回去。
她把身上的兽肉放下,向系统兑换了几根麻绳,将兽肉绑在男人腰间,随后垫了块兽皮在他身下,抓住两条腿,拖着他往部落走去。
一路前行,地上留下一条长长的血痕,还好此刻兽人都在各自洞穴中各忙各的,没人注意到这副景象。
她把对方安置在屋内,用积分换了火种,生起火,这才看清他身上狰狞可怕的伤口。
胸口处的伤口经河水长时间浸泡边缘泛白,由于长时间的颠簸拖拽,结痂的伤口再次涌出暗红的血,此刻他像布满裂纹的琉璃盏,一碰即碎。
姜怡再一次愧疚刚才粗暴的行为。
姜怡仔细调查了番,发现除了胸口的致命伤和背后擦伤,身上半点划痕和薄茧都无,皮肤光滑细腻,显然是养尊处优惯了。
这般身份的人,牵扯的事端应该不小,等他醒了赶紧走才好,以免惹祸上身。
她拿出刚才带回的止血草药,当即找了块石头将草药捣烂,小心地敷在他的伤口上。
能做的就这么多,至于他能不能醒来,全凭天意。
塌上的朝星冷汗直冒,不由得梦到很多场景,陷入梦魇之中。
在梦里他一次次被人追杀,不停有人从四面八方冒出来,向他扑来。
他只能不断用异能攻击敌人,用身体硬挡下攻势。
到了最后只剩他与幕后之人,那人态度猖狂嚣张,声音却让他觉得无比耳熟,正要乘机摘掉对方蒙面的布时,脚下一空,坠下万丈深渊。
画面一次次重复着,朝星只觉得筋疲力尽,终于他辨别对方身份,主动向悬崖跳去。
刺骨的风凌迟着他寸寸肌肤,晚霞吞没他的身形,悬崖边的人看着他坠入深渊,大笑离去。
朝星猛然睁开眼,大口大口喘着气。
入眼是陌生的场景,胸口处传来一阵剧烈疼痛,正提醒他还活着。
朝星挣扎着坐起来,环顾四周一圈,视线最后落在远处的火焰上。
他没死?
“你别乱动!”
姜怡没想到此人伤势如此严重,打个水的功夫便醒了。
她放下手中水桶,快步走上前,查看他的情况。
原本好好敷在伤口上的草药,此刻已经散落得到处都是。
朝星的胸口贴上一只软糯糯的小手,小手的主人眸子里盛满怒气瞪着他。
“你动来动去的,刚敷的草药全被你抖没了。”
朝星不好意思的低下头,看见胸口处狰狞的伤口,温润秾艳的眸子盛满歉意。
姜怡耳根一红,对着一张美人脸气瞬间消散了,不敢再和他对视,只颤抖着双手把碗递了过去。
朝星就着她的手喝了水,嘴唇水滋润,透着一层温润的色泽。
他没醒时姜怡就觉得他相貌惊人,醒来更是人间绝色。
姜怡没想到对方竟然就着她的手喝水,双手颤抖差点把手里的碗扔出去。
她故意板着一张脸,想在气势上压他一截。
“你躺下,我重新给你上药。”
她用布料沾了些水,替他简单清理了一下伤口周边。
朝星昏迷的时候她不觉得有什么,现在他呼吸一起一伏之间,周身空气好像变得炽热起来。
姜怡有些后悔提出给对方敷药了。
手指不小心碰到了他的伤口,朝星吃痛地闷哼一声,眼底迅速蒙上一层水雾。
“抱歉。”姜怡见弄疼了他,顿时不敢再继续手上动作,连忙将手收了回来。
“没事的。”
朝星按住姜怡抽离的手,安抚道:“我一点不疼。”
姜怡的耳尖更红了,她飞速抽回手,加快速度,在他的伤口处敷上一层厚厚的草药。
感受到草药传来丝丝凉意抚平些许伤口的痛处,朝星的眉头展开了。
他抬起头,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姜怡。
火光跳动,勾勒出他完美的侧脸轮廓,暖光里更加潋滟夺目了。
他的睫毛也如雪般是白色的,金棕色的眼睛满满当当的依赖眷恋。
这家伙不会是九尾狐对她施展媚术吧?
九尾狐族兽人最擅长使用媚术蛊惑人心,然后杀人夺宝。
姜怡很快否决了这个想法,对方应该是羽族,发丝间耳间皆缀着羽翎。
见对面还含情脉脉盯着她瞧,姜怡有些恼了。
就算他长的再帅也不能这样肆无忌惮盯着她看呀。
她语气有些不好道:“你干嘛直勾勾盯着我。”
朝星有些不解的歪头,眨巴一下眼,语气有些羞涩:“我不是你的兽夫吗?”
兽夫看妻主不是理所应当吗。
姜怡的小脸瞬间红上加红,手一抖,可怜的瓷碗还是碎了一地。